第192章 破阵
江义和华子瑜在暗夜中的密林里穿梭了近两个小时，期间休息了四次，体内的真气再次接近枯竭。
然而，最初听到的说话声仍是似近还远。
他们与说话者之间，好像始终隔着一层迷雾。
两人再次停下来，原地打坐调息。
片刻后，华子瑜睁开眼睛，就见江义正在几棵大树间来回走动。
华子瑜问：“你在干什么？”
江义反问：“雾是什么时候散的？”
华子瑜猛地看向眼前的密林，雾果然散了。
由于修炼的原因，华子瑜同样可以夜视，周边的环境清晰地呈现在她眼中。
高大林木井然有序地立在四周，松针落叶杂乱无章地铺了一地。
“是不是进入这片林子之后就没雾了？”
江义处在变声期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独特。
华子瑜点点头：“好像是。”
“那咱们得找到阵眼了。”江义道。
华子瑜一惊：“你是说咱们身处阵法之中？”
江义点头：“昨晚我们进山的时候，云雾弥漫了一夜，直到今早太阳升起才消散。
“现在不到子夜，这儿居然没雾了。
“而且咱们一直被困林中，那有可能是陷在幻阵中了。”
华子瑜觉得有道理，立刻起身：“阵眼怎么找？我也一起。”
江义说：“我从先祖的传承中找出了两种与现在的情形类似的阵法，咱们需要一一验证。”
华子瑜干脆道：“怎么做，你安排吧！”
江义的视线再次落到远处的大树上，他说：“一般的阵法，阵眼都是花草树木、山石之类的东西。
“我刚才观察过了，这里最多的就是树。这些树基本上是成行成列栽种的，且树木的大小、形状基本一致。
“如果有栽种位置特别突兀，或者树木的大小、形状格外不同的，就有可能是阵眼。”
华子瑜点头，率先绕着林子打起转来。
江义再次往返于树木之间。
片刻后，华子瑜的声音突然响起：“江义，你过来一下？”
江义立刻上前。
华子瑜站在一棵大树前，仰头看着树冠的方向。
江义上下打量一番：“这树的位置很正常啊，按行按列，都在直线上。大小、形状也没什么不同啊。”
华子瑜说：“你闻闻，是什么味道？”
江义心中一动，立刻凑上前。
轻嗅几下，他问：“阳光的味道？”
华子瑜点头：“差不多就是那种干爽的味道。整片林子都有股阴暗潮湿的霉味，只有这儿例外。”
江义佩服地看向她：“你真厉害，我都没往这方面想。”
华子瑜说：“我常和花草打交道，对植物的气味比较敏感罢了。”
江义想起在华家后院中见到的那片药园，无声地叹了口气。
“那就应该是这儿了，”江义说，“咱们挖吧！”
华子瑜问：“没有工具，怎么挖？”
江义想了想，说：“按照先祖的破阵方法，打破原先的构造就可以了。咱们用内力轰击，轰击的次数多了它还是会断的。”
华子瑜点头，两人并排站在那棵大树前，你一掌，我一掌，轮流轰击起来。
随着两人的动作，林中时不时响起树叶摇晃的哗哗声。
在大力轰击了十几下后，那棵水桶粗细的大树发出咔嚓一声巨响，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砸起一地落叶。
几乎在大树倒地的瞬间，江义和华子瑜所处的环境就发生了变化。
刚刚还围绕在他们身边的参天大树，地上的落叶松针，统统消失不见了。
他们置身于一处低洼平坦的盆地里，盆地中央赫然立着一座圆形高台。
此刻，高台上或站、或跪着的几人，齐刷刷看向他们，神色各异。
“出什么事了？”
楚绍衍低沉的声音传过来。
江义眼眶一热，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见到了家长。
他哽咽着大喊：“楚少主，快去找韵姐姐！”
楚绍衍一双桃花眼眯起，直接从高台上掠下，瞬间到了江义面前。
他沉声问：“小韵怎么了？”
江义飞快而简短地讲述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来。
风玦等人也快速走了过来。
江义的话音未落，楚绍衍已经从他眼前消失了。
风玦大喊：“绍衍，先回来！山这么大，没有具体方位，你根本找不到！”
楚绍衍重新出现在江义眼前：“你在什么位置跟丢的？”
江义又将他碰到飞鸟，以及遇到岔道的事情说了一遍。
楚绍衍再次准备离开。
柳随云拉住他的衣袖：“我跟你一起去，我想我知道他们说的地方在哪了。”
风玦蹙眉：“山中雾很大，不好辨别方向。”
柳随云道：“我在这山上呆了两个多月了，一些地方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找到。”
楚绍衍神情焦急：“那就麻烦师叔了！”
柳随云摇摇头：“快走吧！”
两人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风玦看向华子瑜：“子瑜，你们被困阵中多久了？”
华子瑜道：“两个多小时了吧。”
风玦脸色一变，看向身边几人，道：“路遥、茵茵、天沐，你们三人留下来。等过了子时，拿到宗门回信后直接回行宫。知力跟我走！”
“是，九爷！”
“是，九叔！”
几人同时应道。
华子瑜急道：“九爷，我和江义呢？”
风玦说：“你俩跟不上我和知力。等会儿跟路遥他们一起回去，让行宫中的众人不要乱走。”
华子瑜点头：“是，九爷。”
“知力，走吧！”风玦带着芮知力快速追上去。
她在心中叹道：“泽儿啊，但愿你还没酿成大错！否则，谁也保不住你！”
距祭坛一公里左右的山道上，顾韵身体软软地趴在风天泽背上，由他背着一步步向上走。
风天泽柔声问：“韵儿，我想这一天想了很久了！”
顾韵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下膝盖和脚腕，感觉身上的力气比刚下石台时多了很多。
她敛去眼中的寒光，虚弱道：“从认识到现在也不过四个月时间，能有多久？”
“呵呵，”风天泽笑着说，“韵儿，你太可爱了！”
顾韵眯眼，轻轻扭了下脖子，后脖颈处隐隐作痛，想必已经留下牙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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