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应激
凌晨一点钟，“大地KTV”9号包厢里，开着原声的流行歌曲一首接着一首。
包厢的隔音效果很差，套间里时不时能传进去奇奇怪怪的歌声。
死了都要爱
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
死了都要爱
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
“妈的，谁在唱？能不能换首歌？都快一百遍了，老子要听吐了！”轩辕陌青着眼圈，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打开了套间的门。
沙发上，顾韵、景云、叶子期的视线齐齐由电视屏幕前的两人转向他。
轩辕陌捋了把头上短发，尴尬道：“你们继续，啊，继续！”
他回身进了套间，关上套间的门。
外面的包厢里，电视屏幕前，廖西正拿着麦克风，跟江义两人合唱：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
我不爱冰冷的床沿
不要逼我想念
不要逼我流泪
我会翻脸
……
时光不能倒退
人生不能后悔
爱你在明天
一曲唱完，廖西放下麦，问景云：“老大，副局刚说什么？”
“他让你继续。”景云道。
“哦，好。”廖西重新拿起麦克风，对江义道：“小义，切，下一首好唱。”
顾韵问景云：“玉疏刚怎么了？”
景云说：“可能忘了他昨天才换的手机铃声，以为咱们在唱。”
顾韵觉得不可思议：“其实是他的手机在响？”
景云点头，他也觉得表哥有时候很中二。
砰，套间门又开了。
廖西扬扬手中话筒：“副局，您想来一个？”
“啊？不！”轩辕陌摇摇头，冲叶子期招招手：“小叶子，你来一下！”
叶子期狐疑地看他一眼，起身上前。
顾韵蹙眉，这个轩辕陌搞什么鬼？总叫师弟做什么？
轩辕陌将叶子期拉进套间，对众人道：“李向阳马上过来查岗，大家玩得像样些！廖西和你哥们儿通个气儿，要是他回答的不好，我就投诉他这儿……”
停顿一下，轩辕陌接着道：“嗯，他懂的！”
廖西点头，立刻奔出包厢。
顾韵看着关上的套间房门，太阳穴突突直跳，查个案，要不要这么复杂？
片刻后，廖西拎着一打啤酒进来放在地上，连着开了七八瓶往茶几上一塞：“哥几个，给点儿力！”
景云拿起一瓶，冲顾韵一举：“顾姐姐随便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顾韵也拿起一瓶，两人轻轻一碰，跟喝矿泉水似的一口一口抿起来。
廖西递给江义一瓶可乐：“来，接着唱！”
包厢里再度热闹起来。
咚咚咚，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包厢里安静下来。
江义按了暂停。
廖西放下酒瓶，骂骂咧咧走到门前，打了个响亮的酒嗝：“老子说了不要来打扰……”
门口穿棕色夹克的中年男人皱眉，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怎么喝成这样？你们副局呢？”
“哟，李局？稀客呀！来，哥几个快进来，景处长他们都不行，您正好陪我走两个。”廖西热情地去拉中年人。
“我不喝酒，我找你们副局有事！”李向阳绕开廖西径直进了包厢。
一眼看到沙发上醉眼迷离的顾韵，李向阳呼吸一窒。
景云微皱了下眉，起身走向他：“李局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
李向阳回神，干咳一声：“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来这边做什么？”
景云神冷下脸来：“我们文调局行事，还没有向您报备的义务。”
李向阳自知口误，忙道：“景处长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华家那边出事了。”
景云皱眉：“那里你们不是封了吗？再说一所空宅子能出什么事？难不成闹鬼了？”
李向阳脸色一变：“我也不知道。周围居民听到喊声和枪声报的警，我们到时，院中一片狼藉。”
“哦？”景云露出诧异的神色，问：“什么人干的？”
李向阳看一眼包厢：“黄副局呢？”
“你怀疑是我们副局？”景云声音更冷了几分。
“啊，不是，”李向阳说，“我们刚去了酒店，那边服务生说你们下午就出去了。黄副局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别出了什么事。”
“哟，谁在关心我？”套间的门打开，探出半截身体。
轩辕陌衬衣的扣子全开着，松松垮垮掉在肩膀上，露出精瘦的胸膛，腹肌隐隐闪着光。
顾韵皱眉，挪开视线。
李向阳也愣了下：“黄副局，您这是？”
“睡觉啊，”轩辕陌说，“反正也查不了案，还能做什么了？”
李向阳笑道：“您误会了，我下午不是说了……”
“得，不说了，我理解您的苦衷！您带着几位兄弟，什么事儿？我这正忙着了！”轩辕陌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华家出事了？”李向阳盯着轩辕陌道。
轩辕陌一愣：“您不是派人守着吗？”
李向阳表情一僵：“这不是人手不够嘛！”
“哟，这可真是新鲜了，”轩辕陌说，“你们人手不够还不让我们接手？那自己兜着，我们也没办法！”
李向阳脸色难看：“想去华家的也就你们一行人吧。”
轩辕陌沉下脸来：“李局的意思，是我们几个大半夜跑进你们封着的空宅里闹事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李向阳说，“上午还好好的，您现在怎么受伤了？”
顾韵心中一紧，顺着李向阳的目光看过去，轩辕陌脸上、嘴角都有刮痕，肩膀上也有几道红痕。都是树冠和枝条突然倒下来，砸在身上甩出来的。
轩辕陌露出个诡异的笑容，回身从里面拉出只穿着白体恤和牛仔裤的叶子期，对李向阳道：“刚玩的过火了些，没注意，这怎么能叫受伤？这是情调！懂吗，李局？”
顾韵瞪向轩辕陌，无声地谴责：“轩辕玉疏，你别太过分了！”
廖西和景云眼中的惊讶稍纵即逝，倒是江义，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李向阳看看众人的表情，再看一眼呆头呆脑的叶子期，将信将疑：“黄副局是在开玩笑吧？您看着可不像是那号人！”
轩辕陌轻嗤一声：“我是哪号人，您又知道了！”
说完不等众人有所反应，转身一口咬住叶子期的嘴唇。
在叶子期惊得瞪大双眼大力推搡的瞬间，轩辕陌侧身挡在门口，将众人的视线隔绝在身后。
哐当，江义手中的可乐瓶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啊，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李向阳带着人迅速离开。
出门的时候，他低骂一句：“死变态！”
包厢里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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