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晚宴后与娘谈心
生辰晚宴，在苏娇娇走后便开始了，宋纯洁又回到了诸多长辈的面前。
重华帝国女子十六岁生辰宴本就是如此，最开始由各府主母送生辰礼，接着便是小姐们与公子哥相见交谈，长辈们要留到晚宴，小辈们都要先回去。
宋纯洁坐在娘亲身边有些闷闷不乐，宋夫人看她这副模样，便夹了一块盐酥鸡给她，用筷子在她碗上轻轻一敲，“叮咚”一声响，“有什么事，宴席散了，我再与你谈。”
看来，宋夫人已经知道下午发生的事情了。
宋纯洁强作笑颜，将盐酥鸡吃了，细细听着诸位夫人的高声谈论着自家的儿子女儿们。
“宋夫人真是好福气，纯洁长得标致，又聪明伶俐，谁要是娶了她，那可真是幸运呐！”出声的是一位端庄大方的妇人，脸上的妆很是精致，一双杏眼炯炯有神。
“池夫人客气了，”宋夫人轻笑，耸耸肩，“池公子诗词歌赋样样都行，举世无双，池夫人有福气！”
宋夫人又夹了一块盐酥鸡，放在自己的碗里，看来，这盐酥鸡确实对她的口味。
池夫人用长袖捂着嘴，轻轻笑起来，“若是池宋两家能够结亲，那才是真真有福气了。”
宋夫人没有回池夫人的话，而是举起酒杯，“感谢诸位挤出时间来小女生辰宴，这杯酒，我敬诸位！”
大家都举起酒杯，轻轻抿一口，便放下了。宋纯洁喝的是没有度数的桃花酒，说是酒，还不如说是甜水，入口清甜，西元还特地帮自家小姐温了起来，冬日里喝不伤喉咙。
宋纯洁的眼睛已经牢牢锁定池夫人，原来，这位便是池祖符的娘亲了。
宋纯洁仔细看她，脑内便浮现了池祖符的模样，浓眉大眼，唇红齿白，是有些像，母子俩都有一张“漂亮”的脸，池老爷才是真有福气。
苏夫人正巧坐在宋纯洁对面，不知道苏娇娇有没有把两人有些闹僵的事情告诉她，但她看出了宋纯洁有心事，便有些担忧地看着宋纯洁。
宋纯洁察觉到她关心的目光，只能扯扯嘴角，笑着回看她。
宋纯洁那时的笑，估计还比不上哭了，苏夫人没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宋纯洁看，宋纯洁别过脸，心想：“不能再跟她对视了，再看一会儿，我恐怕就要哭出来了。”
宋纯洁从小就如此，在外再怎么受了委屈，也绝对不哭，但在熟悉的人面前，总是忍不住，鼻子一酸，就容易掉下泪来。
不过，确实是食不知味。
晚宴很快就过去了，宋夫人送完各位夫人出府，便来到了宋纯洁的院里。
宋纯洁当时坐在木凳上，手托着下巴，正在想与苏娇娇的事情。
“下午你让娇娇假扮了你？”宋夫人从门外走进来，她已经卸了妆，满头珠翠给拿了个干干净净，一张素脸，格外的白净。
尽姑姑跟在她身后，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进来，手里拿着个木盘，上面用红布盖着，微微隆起，宋纯洁看不清，自然也不知道是什么。
“对啊，苏娇娇想知道武孟间的事情，又跟他不熟，自然只能我来。”宋纯洁本就吃得不多，这时又有点饿了，便唤了西元去拿了盘剥好的柚子来，她一边吃着，一边说着，“可我也没问出什么，后来就赶紧回了竹园。”
“回了竹园？”宋夫人微微蹙眉，“那后来怎么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东元，把我的袄子拿来。”宋纯洁没有回答宋夫人的话，直接叫了东元，东元自然清楚下午发生了什么，应了一声，便下去拿那破了口子的袄子来给宋夫人看。
“哎哟，袄子怎么破了？”宋夫人拿起袄子左看右看，十分不解，“我只知道你下午几乎没怎么参加竹园宴会，怎么袄子还成了这样？”
宋纯洁抿了抿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讲给她听。
宋夫人听了，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所幸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府外的公子小姐们不会将这事情讲出，再说宋府丫鬟，那就更不会讲了。
“我喜欢这件袄子，之后还能补起来吗？”宋纯洁起身，摸摸袄子上的皮毛。
“大概难了，以后叫你爹爹再给你订一件吧！”宋夫人把袄子放在桌上，“让元夫人的裁缝铺给你做，做出来肯定比这件还要好，你不用担心。”
宋纯洁点点头，重新坐了回去。
宋夫人最后又嘱咐她几句，也就是日后别再出这种事，做事要想清楚。
宋纯洁呢，只能点头点头再点头，一一应下。
“对了，我跟武夫人聊了聊。”宋夫人说得累了，咽了口口水，“她说武孟间是今日要去文安城的，你说还在府里看见他了？”
“今日？我见他的时候约莫也是下午了。”宋纯洁一听，有些急了，“那他来得及去文安城吗？”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宋夫人用手指扣扣桌面，“也许赶得上吧！”
宋纯洁沉默不语，心里想着：“我娘都不知道武孟间来了，苏娇娇是怎么知道的呢？还有，武孟间今日便要去文安城，他又为何要到我这边来呢？”
有太多的事情要想了，宋纯洁的头一下子就痛了起来。
“这是给你的生辰礼。”宋夫人扭过身子，把尽姑姑拿着的木盘上的红布掀开，露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碗来，“这是你十岁时，我们就为你备下了的。当时你爹在异国寻了许久，最后才得了这么个宝贝，在里面放水，会慢慢热起来，你要不要试试看？”
若是平常，宋纯洁早就唤来东元、西元，大张旗鼓地玩起来了，但现在的她，全无心思。
这等稀世珍宝，宋纯洁也知道自家爹爹寻来该有多辛苦，她搂住了宋夫人的脖子，在其耳边轻声说，“谢谢爹爹和娘亲。”
她带着些许鼻音，为了什么呢？武孟间？苏娇娇？爹娘？也许都有吧。
宋夫人抚着她的背，“没事的，今天过去了，还有明天呢。”
“我跟苏娇娇，出了点问题。”宋纯洁这才松开手，有些忧心地说道。
“这些，我管不了。”宋夫人摸摸她的脸，缓缓开口，“小辈的事情，我作为长辈不该把手伸得那么长。”
后来夜深了，宋夫人也说得口干舌燥，喝了杯茶后，就带着尽姑姑慢慢走回自己院子去了。
宋纯洁则是在东元、西元的服侍下，换了睡觉的衣服上了床，一夜无眠。
而另一边的池府却是热闹，池夫人回到府里，池二少爷池祖符就迎了上来。
“你小子，虽说是第一次参加姑娘家的生辰宴，那也过于兴奋了些。”池夫人嗔怪着说了池祖符一句，“你喜欢宋府小姐吗？”
“不，我喜欢苏府小姐！”池祖符大声应道，他哪里知道这遇到的苏府小姐其实就是宋府小姐呢？
“苏府小姐？苏娇娇？”池夫人带着池大少爷池祖斯去过苏府小姐的生辰宴，那次池祖符身子不适，他就没跟来。
“对，就是苏娇娇！”池祖符笑眯眯的，耳朵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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